十天前父亲平生第一次被送进手术室。为了这台手术,父亲已经准备了十几天。最初,父亲因为腰痛医院就诊,除查出肾结石外,还查出膀胱结石和前列腺增生,本来准备立即手术,一举解决三个方面的问题;但因父亲平时服用了利于血液流通的药物,需停药一周后才能手术。在这期间,父亲服用了排结石的药,没过多久身体的疼痛就彻底消失。再次入院检查后,确认肾结石已经排出。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泌尿科很多病人都患有肾结石,而且结石又大又多,不得不手术取石,虽然只是微创手术,毕竟还是要在身体上打一个洞。父亲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六十多岁的宋爹,取出的肾结石估计一般成年男子一个手掌虚握着还盛不下。而父亲在小便时感觉排出的结石不过米粒大小。但父亲的膀胱结石约有成年男子大拇指第一节那么大,也到了不得不手术取石的地步了。由于前列腺增生与膀胱结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前列腺电切手术需要和膀胱结石手术一起做。这对于年过七旬,又有高血压等基础疾病的父亲来说,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不过风险可控。
在消除平时用药对手术的影响后,本来以为可以立即手术了,不料又检查出高血糖,需要血糖值降到一定范围内才能手术。父亲以前从来没有确诊过糖尿病,就连发现血糖偏高也不超过一年时间,但这次血糖却迟迟降不到理想的范围内,成为了手术的拦路虎。在断然采取降糖措施——打胰岛素、控制饮食、适当运动等等四五天后,终于可以手术了。
手术在上午8:35开始,确切地讲,是送入麻醉室。在麻醉室进行术前准备差不多一小时后,才正式做手术。这个手术的时间挺长,本以为包括麻醉时间在内,只要两个小时左右可以完成,实际却直到12:20医生才出来通知我手术已经做完,很成功,并给我看了用塑料袋装着的结石碎块和取出的前列腺增生组织。后者从体积上目测要比前者大四五倍,医生解释说正是由于增生的组织多,而手术得通过窄小细长的管道将它们一点点取出来,所以才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医生的解释让我更加放心了。本来坐在手术室外等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便无时不在准备着迎接父亲出来,可是每一次手术室的门一打开,叫的总是别的患者的家属。到了后来,我都有些坐不住了,不停地在门口踱着步。直到我的爱人上午下班过来看手术室这边的情况,并托一位护士去手术室看看手术进行得怎样了才又重新坐了下来。尽管经历这么长时间的等待,我心中却有一种基本的判断:那就是这么长时间内除了一次父亲在麻醉完成手术开始时护士将我叫去签字确认手术用药外,就再也没有叫我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父亲的手术肯定正常,只是因为某种合理的因素导致时间较长而已。而结果确实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医生也应该是非常了解我们这些病人家属的心理,言简意赅,一语释疑。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句话同样适合父亲的术后恢复。每次医生过来查房,查看父亲的情况时都说正常。其实很多情况在我们看来都是令人担忧的,但是医生的意见肯定更加权威。事情的发展也证实了这一点,父亲术后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直到后来拔了导尿管,能够下床活动。当然,即便是现在出院了,在家里还得遵医嘱休养较长一段时间,伤口才能彻底愈合,身体才能真正康复。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句话也适合我们平时的体检。一次比较全面的体检,没有发现什么健康问题,是我们大家都求之不得的;要是在体检中发现问题一大堆,那就麻烦了。不过这句话也不是绝对的真理,需要一分为二地看待。比如有些疾病不痛不痒,平时不通过体检很难发现,一旦发现却问题严重,就像父亲同一个病房一位年轻病友的输尿管结石,长得和父亲的膀胱结石一样大,平时却根本不痛,完全没有给病人身体示警,在单位体检中发现时已经造成了严重的肾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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