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8月,抗击新冠肺炎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
中国工程院院士、抗击非典与新冠肺炎疫情的领军人物、敬爱的钟南山爷爷,被授予了“共和国勋章”的荣誉称号。
这是我国最高荣誉勋章,授予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和保卫国家中做出巨大贡献的杰出人士。
作为“无双国士”,钟老当然配得上这份殊荣。
钟南山
钟老为我国所做的贡献已经无需赘言,大家都已经如数家珍。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钟老在早年间的一段经历,是他与开国元帅叶剑英将军之间的一段故事。
那一年,87岁的叶剑英元帅生命垂危,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中央甚至都已经开始为叶帅准备开追悼会,然而,钟南山及其医疗团队的介入,竟然奇迹般地让叶帅起死回生,令人惊叹不已。
要讲述这段故事,还要先从叶剑英元帅的事迹说起。
钟南山
戎马一生不忘为后世操劳,年龄大病情反复发作
年出生于广东梅县的他,从小就受到辛亥革命的影响,发奋读书,立志报效祖国。经历了留洋归国之后,他来到云南讲武堂学习,毕业后又追随孙中山先生投身民主革命。
在我党成立初期,他就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并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此时正赶上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叶剑英率领部队保障了南昌起义的进行,并直接领导发动了广州起义,为我军保留了革命的火种。
他率部奏凯的例子不胜枚举,在这里就不再赘述。
要说的是,在年3月,他代表我党出席在重庆召开的全国参谋长会议,会上他作了《作战与摩擦问题》的长篇发言。
叶剑英
在国民党把持全国舆论机器的前提下,用大量事实宣传我党和我军的抗日主张与业绩,驳斥了国民党方面对于八路军和新四军的种种污蔑,让恶意造谣中伤的对手无地自容。
这件事情让叶帅在我军这边威望大增,被毛主席誉为“舌战群儒”。
在毛主席看来,叶剑英不只是将军,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智者、学者。这次舌战群儒,为他赢得了“儒将”的称号。
新中国成立后,叶帅更加忙碌,军事上指挥过解放广东、领导了西南地区的剿匪斗争,为当地推行经济建设以及民主改革做出了大量的努力;政治上多次代表党和国家领导人出访国外,发展了我国、我军对于访问国家军队和人民之间的友谊。
叶剑英
他曾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军委秘书长等职务,甚至还以宪法修改委员会主任委员的身份,主持制定了五届人大第五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为健全和完善我国的法制进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时间一晃来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此时的叶帅已经八十多岁高龄,当年并肩作战的老领导、老战友们都已经离去,让叶剑英好生思念。加上工作较为忙碌,吃饭和休息的时间也不固定,让叶帅的身体一天天衰老,状态大不如前。
当时身边的很多医医院检查身体,但他本人反对,因为他日常工作十分繁忙,他又不想利用工作时间给自己看病。
这样一来,导致叶帅的病情急剧恶化。
叶剑英
年初,组织上决定由著名医疗专家、中南海医疗保健总管王敏清同志出任中央保健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一职。
这个部门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及时照顾年龄较大的中央领导,以便让他们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
但其实,王敏清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确保叶剑英元帅的病情稳定,以及让他能得到充分休息。因为这一年,已经86岁的叶帅已经病魔缠身,这样会严重影响叶帅的工作和生活。
然而,叶帅自己却十分乐观。尽管他每次都非常配合专家的检查,但由于病因较为复杂,一直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大家都很着急。
叶剑英
此时的叶帅却安慰起了大家:“这病到现在还没有名字吗?那我自己取个名字好了,就叫它‘难治之症’吧!”
风趣的叶帅给大家都逗乐了,但专家们在工作上却丝毫不敢马虎。
王敏清透露,他当时几乎每天都去参加医疗组专家们的会诊。
经过很多专家夜以继日地研究,专家们确认叶帅的病情主要是由“帕金森氏综合征”所引发的包括“急性高侧壁小灶性心肌梗塞”以及肺部感染等病在内的诸多病症。
王敏清
在大家的建议下,叶帅卧床休息了一段时间,又配合专家们的用药,病情终于趋于稳定,特别是最为严重的肺炎症状有了缓解,大家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
然而,在年初,叶剑英的肺部再一次感染,导致肺炎复发。王敏清与众多专家组成的医疗组一同工作,将叶帅的病情控制住。
然而他们清楚,叶帅毕竟年龄太大了,病情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化。
叶帅的病情牵动着所有人的心,邓小平、杨尚坤等中央领导均下达命令,让医疗组一定要尽全力做好叶剑英的医疗抢救工作。
王敏清
委以重任投入到医疗届的“淮海战役”中
年7月,叶帅的病情再度恶化,且发展速度极快。据王敏清回忆,此时已经87岁的叶帅,几乎各个系统都出现了病症,整个机体完全处于瘫痪状态。
医院向家属和中央下发了病危通知书,负责叶帅病情的专家组此时严阵以待,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叶帅的生命。
“这种复杂的情况,我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我们医疗组当时称这次抢救叶帅为医疗保健史上的‘淮海战役’。”王敏清如是说。
王敏清与邓家栋、汪石坚等专家一同住进了叶帅位于西山的家,所有医务人员都集中在一个大厅里,24小时连轴转紧张地工作着。
王敏清
如前文里王敏清所言,此时叶帅的机体出现了严重的综合性问题,必须要找到最关键的一点入手,才能逐步把问题一一呈现,并各个击破。
经过反复会诊与研判,专家组一致认为,叶剑英元帅出现持续高烧,最重要的诱因是呼吸道痰多咳不出来导致呼吸困难的同时,呼吸道被严重感染。为了查清楚叶帅呼吸系统的问题,专家建议请广州的呼吸系统专家钟南山前来参加治疗。
此时48岁的钟南山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呼吸系统专家。
当时,他刚刚从英国进修回国后不久,在爱丁堡大学及伦敦大学医学院呼吸系进修,不仅接受了更为先进的理论知识,还有了丰富的临床经验。
钟南山
回国后,他在广州医学院担任副教授,专攻呼吸科,这次为叶帅治疗,呼吸系统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作为国内的顶尖专家,钟南山的名字被大家提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叶帅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病魔,而是时间和距离。
叶剑英在北京,钟南山此时则身在广州,超过公里的路程,成为了钟南山参与救治叶帅的“天堑”。
但事不宜迟,王敏清明白让钟南山早来的必要性,他赶紧给广东省卫生厅打电话,请他们迅速找到钟南山副教授。
钟南山很快得到了消息,为了争取时间,他赶忙随医疗团队的部分人员赶奔广州白云机场。
广州到北京的飞机少说也要2个半小时,好在钟南山和他的团队顺利赶上了当时最近的一班飞机,星夜从广州飞奔北京而来。
钟南山
由于得到消息太突然,且时间紧迫,钟南山在临出发前还不清楚叶帅的具体状况。飞机上,他在助手的帮助下,初步了解了叶帅的病情。
将近3个小时的时间过去,飞机在北京首都机场缓缓降落,机场出站区早已经有人在等待。钟南山成功与他们会和,并在去西山叶帅住处的路上,了解了叶帅的病情。
从广州到北京只用了不到3小时,钟南山的突然出现对于叶帅而言是一个奇迹,也为整个北京负责为叶帅治疗的医疗组打了一针强心剂。这场“淮海战役”,当然少不了钟南山的身影!
不过,钟南山从医疗组专家团队那里得到的消息却并不够乐观。来到了抢救室,他发现叶帅的病情比自己预想的要严重很多,高龄的体质影响了他的用药。
抢救室
与专家团的意见一致,钟南山也认为切开气管虽然有效,却面临着极大的风险,一旦没控制好,就有可能伤及其他的身体组织。这样的风险,钟南山必须要考虑到。
最终,为了叶帅能够保住生命,钟南山与专家团队在切开气管方面达成了一致。
该方案很快被报请中央领导批准,得到肯定答复后,专家团队为叶帅顺利实施了气管切开手术,术后使用呼吸机。
钟南山与团队成功为叶帅进行了气管切开手术,手术时长大约1个小时,术后所有医务人员都松了一口气,大家的汗水湿透全身。
钟南山
尽管手术的确是有一定风险,但专家团队高超的医术、强大的专业实力,以及与专家组的紧密配合,让叶帅的气管手术得以顺利进行。
随后,专家组对叶帅的情况进行了监控,钟南山为了防止叶帅的伤口发生感染,主动守在叶帅身边。
由于叶帅的免疫功能已经因为年龄的原因退化严重,这期间叶帅的伤口一度发生感染。
但经过一定的药物治疗以及物理治疗,到了8月10日,奇迹出现了:叶帅的病情趋于稳定,院方撤销了此前下发的病危通知书。
叶剑英
两个月后,也就是建国35周年大庆的时候,叶帅成功转危为安。10月底,叶帅此前易高烧的体温已经趋近于正常,肺部炎症基本消失。
钟南山与团队力主对叶帅进行停止使用呼吸机的训练,叶帅本人感到自己呼吸良好,与医疗组商定在体温正常的情况下,基本不用或者少用呼吸机。
这样一来,叶帅的病情一直稳定到转年也就是年的中旬。
从病危通知书到起死回生,钟南山以及叶帅的医疗团队,克服了巨大的困难,打赢了这场“淮海战役”。钟南山院士堪称“定海神针”,与医疗专家组的成员们一同力挽狂澜!
钟南山
提前准备追悼会成徒劳,但医术无法扭转客观现实
事后根据王敏清教授以及钟南山院士的回忆,这场战役其实一开始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打的——中央甚至都已经开始为叶剑英元帅准备追悼会了!
因为叶帅生命面临最大危机的关头,是年7月底,距离“八一”建军节已经非常近。叶剑英元帅病情的发展,直接决定当年建军节的庆祝活动。
由于叶帅是十大元帅之一,战功卓著,身份地位崇高,又十分受人爱戴,所以中央军委决定,一旦叶帅有失,当年就将不举行例行的建军节庆祝活动。
在叶帅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我国政府已经开始通知各国驻华使馆,当年不举行例行庆祝建军节活动。就连人民大会堂方面也接到通知,近期不在此安排任何活动,并需要提前准备布置好追悼会会长,以应对叶帅可能离世的局面。
叶剑英
王敏清在此期间与毛主席纪念堂管理局局长徐静随时保持电话沟通,让他们提前准备对叶帅进行遗体保护工作,以防万一......
这里面需要稍微解释一下。并非中央领导对于叶帅的生命力没有信心,也并不是“咒”叶帅,而是各项准备工作必须要顺利完成,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方案都存在备选答案,这样各方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岗位中。
特别是叶帅的医疗专家团队,他们的工作直接负责叶帅的健康,必须考虑到叶帅身体状况发生的任何变化。万事俱备才能行稳致远。
钟南山以及专家团队的专业能力强,加上叶帅的身体底子非常好,奇迹最终发生,叶帅顽强地挺了过来。
钟南山
“八一”建军节平稳度过,中秋节也平稳度过,甚至连当年的国庆35周年也是。叶帅的生命力足够顽强让所有专家组的成员都松了一口气。
此次也是钟南山院士的名字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被提及,作为呼吸科专家,他力主动刀切气管为叶帅减轻咳血的痛苦、对呼吸机的摆脱等,在事后看来都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此时的他不会想到,在20年后(年)乃至将近40年后(年),钟南山的名字会如此如雷贯耳。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已经87岁高龄的叶剑英元帅能够大难不死,钟南山院士起到了一个医生该有的作用,大医精诚,大爱无疆!
钟南山
此后的两年里,叶帅遭遇过双肾的问题(年7月查出),又接受了膀胱造瘘引流手术(年8月底),清除了肾部积水以及膀胱残余尿液,通过中药治疗了胆道感染(年7月),还通过抽腹水的手术控制了腹水的发展(年7月)。
这期间,钟南山还通过专家团队对治疗方案给予了一些帮助,叶帅的身体能一点点康复,他的心里也十分满足。
不过,客观规律的影响是不可逆的。叶帅依然在同病魔做着顽强的斗争,但身体机能的退化无法避免,叶帅已经不如两年前那样硬朗。
年10月13日凌晨,叶剑英元帅的心脏突然出现室颤,心率急剧下降,血压也没有了。
急救人员倾尽全力抢救,但89岁的叶帅还是于年10月22日凌晨去世,一颗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叶剑英
叶剑英元帅戎马一生,战争年代南征北战解放全中国,建国后更是立下了大功,致力于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是国家和民族的有功之臣。祖国不会忘记这位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为党和人民做出的贡献。
时光飞逝,当年延续叶帅生命的钟南山院士,也即将86岁了。即便如此,身体十分硬朗的他依然活跃在医疗工作的第一线。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在武汉爆发,84岁的他带领团队逆行出征,不辞辛苦,挽救了无数患者的生命。
现在,他带领团队致力于研究新冠病毒变种,为研制变异毒株疫苗提供专业指导。
“共和国勋章”,钟老当之无愧。但是他本人最在乎的,依然是全国人民的健康。
钟南山
“从医几十年,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始终能够站在治病救人的第一线,我最大的安慰,是作为一名医生、一名共产党员,能够对病人全心全意,能够为祖国多一点贡献,让更多人的科研成果走出实验室、转化为生产力,造福全国人民。”
这是钟老本人最大的心愿,也是他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的初心和使命。
严格来说,叶剑英元帅和钟南山院士是老乡——叶帅来自广东梅县,钟南山院士虽然生在南京、长在贵州,但他的大半生都在广州度过,他的家人都在广州,他本人的家乡话也是广东话。
钟南山
这两位来自广东的国之栋梁,都值得我们献上最高的敬意。
我们缅怀叶剑英元帅的同时,也希望钟南山院士能够健康长寿,更希望疫情可以早日退散,还我们一个健康的家园!
参考资料
[1]袁恒雷.钟南山: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读熊育群《钟南山:苍生在上》[J].南腔北调,-11(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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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凡、东平.王敏清——中南海的医疗保健总管[N].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07-16.